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稿纸老许yfggcvmq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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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稿纸”老许


老同学聚会,基本不称呼官衔、职务,就连名字都很少使用,相互之间大都以当初的“外号”相称,既觉得亲切,又能回想起当年那一段段“不可告人”的故事。


    起外号是不礼貌的,但现代人既无“字”、“号”等供人呼唤,又觉得熟头熟脸,直呼其名不是那么回事,于是,外号就应运而生了。


    一个人的外号常常产生于人的相貌、行为、语言、习性等方面的特点,而且这种特点要大家公认,人们才能接受,才能“朗朗上口”。但在老同学聚会时,因为已经历几十年的风雕雨蚀,苍*反复,致使有些外号早已名不副实。比如当年因个子太小被称为“忽略不计”的贾俊才,后来居然长出一米八五的大个。而因臀部奇大,被男同学暗中称为“大磨盘”的女同学刘尼娜,现在居然成了街道老年服装模特队的领队,根本看不出与此外号有何牵连。


    当然,在这些人当中,也有几十年来坚守着外号源头的人。老许,许占君便是对当年的外号无限忠诚的一个。


    老许的外号叫“稿纸”,当年所以得到这个雅号,其原因是他的相貌比同龄人长得“着急”,看上去得大好几岁。而这种效果的点睛之笔就是他额头上的皱纹。


    一般人不管年老年少,额头上有几条横向皱纹也就罢了,可咱老许偏偏在横纹上又凭填了许多纵向而且细碎的纹络,这样一来,就使他的额头与方格稿纸一般无二。此外,老许与这个外号不仅形似,而且还有神似。本来他们读的是工科,可老许却偏偏对文学情有独钟。自入学不久就开始在地方报纸上发表些豆腐块。随着这些“豆腐”上市,几个月后,他就成了学生中的名人。其中有几个屡投不中、屡试不第,在校内又总是摇头晃脑的“文化人”,简直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,常常请他吃饭、喝酒,求他指点,称他为大哥,以与他结识为荣。为此,老许还受过学校的审查,因为那时在学校里称兄道弟是不允许的。其实,凡是和老许交往的同龄人,都觉得管老许叫“大哥”合情合理。要按长相和气质,叫“大叔”都不过分。


    在老许他们读书那个年代,每到“5·4”、“12·9”之类的日子,同学们就会表演一些自己编排的短剧。其中老许的角色是当然的革命烈士,只要给他借一袭长衫就妥。在演出时,老许把自己的深度近视眼镜往状如稿纸的额头下一卡,就成了一个活生生地老知识分子,就是《红岩》里戴着脚镣手铐,大义凛然走向刑场的许云峰。


    可能是对“大哥”或“革命烈士”这样的角色太入戏了,在毕业的前两年,人们发现“稿纸”老许的性格都变得深沉又敢于担当。


    一次,班里的几个同学去校外生产队的菜地偷西红柿,不幸被埋伏在那里的社员包围了。正当包围圈越来越小,几个同学就要束手就擒的时候,老许好像从天而降一样出现在他们面前。此刻老许虽未穿长衫,但谁一看都知道是老师来了。当着生产队社员的面,他开始恶狠狠地训斥“学生”,声称回学校后一定要开除他们。社员们一看老师对学生动了真格的,反倒过来给学生求情,央求这位“老师”回学校后教育一下就行了,可不能为这点事毁了孩子们的前程。


    就这样,贫下中农纯朴的感情被老许玷污了。事后,人们分析他怎么突然就出现在那种场合,有人怀疑老许本身就是去偷西红柿的学生之一,但你看人家,能惹事能压事,真是脑门上有稿纸,肚子里有文章啊。


    老许读三年级的那个春天,他们班到学校农场劳动两个星期。一天,一个当天帮厨的女同学,在食堂仓库里发现了一缸鸭蛋,能有五六百个。当时她和一个男同学关系挺好。就想拿几个鸭蛋,送给她的男朋友。不料就在她煮鸭蛋时,被农场管理员抓住了。管理员威胁她,说要把事情反应到学校去。在说这些话时,管理员把手伸过来,一边装作给她掸衣服上的草末,一边用手在她身上乱划拉,同时还告诉她,像这样的事,他也能帮助摆平。


    女同学跑了。晚上,她把这件事告诉了男朋友和老许。老许在听了她地讲述后,觉得从让她帮厨开始,就可能是管理员设下的圈套。同时,他分析仓库里那缸鸭蛋,很可能是管理员偷着留下的。换句话说,如果老许的怀疑能够得到证实,管理员就有贪污的嫌疑,按当时的情况,贪污一缸鸭蛋最轻也得开除公职。


    经过商量,老许决定去会会这个管理员。事情的结果证明老许的分析完全正确。管理员不仅承认了他的阴谋,还送给他们班半缸鸭蛋。


    你说,像老许这样常常力挽狂澜的同学,谁能不把他当兄长呢?


    毕业后,虽然同学们已天各一方,而且从相貌上已经看不出与老许的差距,但老许这个大哥的身份却一直延续着,凡是与其保持着联系的同学,谁家有什么事,还是愿意请老许帮着拿个主意。


    老许毕业后与大家一样,也是在车间当了几年工人,接受工人阶级的“再教育”。后来被调到厂办,专门给领导写报告、总结之类的材料。在这个过程中,县委宣传部相中了他的文笔,好像还相中了那副“稿纸”般的相貌,于是,老许就成了县委大院的干部。十多年前,在江岸市创办《往事》杂志时,他被聘为副主编。在老许看来,这次调动才使他终于能写一点自己愿意写的东西了。在《往事》上任以来,省内几家影响较大的杂志,常常刊登一个署名言午的文章。这个言午不是别人,就是省作家协会常务理事,江岸市作家协会副主席,“稿纸”老许。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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